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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傢夥真的可靠嗎?」
回到旅館裡,我將前因後果告訴小三子,並在他面前大唱讚歌,把奇韋從頭到腳都誇獎了一遍。那隻小狐狸心裡暗爽,全身飄飄然的都快要飛了起來。小三子終於受不了了,將我拉到一旁小聲盤問。
「不可靠。」我毫不猶豫的搖頭。
「那你還要和他合作?」小三子大為埋怨。
我笑起來:「你不是說,那個奇韋在整個奇家還算像個人嗎?」
小三子哼了一聲:「像人和是不是人根本就是兩回事,我不想雯怡有危險!」
「放心吧,我會處理好的,總之現在我和他的目標幾乎是一樣的,送上門的東西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,我會被良心譴責。」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說道:「還是說說你今天的發現吧。」
小三子剛要開口,突然被我用手阻住了:「在那條狐狸面前講,要利用別人,首先要讓對方認為你絕對信任他。」
「夜不語,你這傢夥!」小三子苦笑起來,「你不覺得做人做的像你這樣會很累嗎?你算計人的心理,完全超出你的年齡好幾倍了。」
「要你管。」我瞪了他一眼,「你有閒功夫操心這些,還不如多用腦子歸納一下自己找到的線索!」
雖然不滿,但小三子還是拿出筆和紙,伏在桌子上向我們邊畫邊解釋起來:「首先我調查了山坡。根據夜不語的描述,今天早晨他還和雯怡在一起,但突然間就不見了她的蹤跡,那時候我一直都待在旅館的大廳,而整個地下室又只有一道門,如果雯怡是從正門走出去的,我不可能沒有看到。所以我初步懷疑,地下室裡有一條暗道,那個暗道應該是通到夜不語昨晚暈倒的地方附近。」
他在旅館和我們昨天晚上去過的山坡之間,畫了一條直線,繼續說道:「但是山坡離這個旅舍最小的直徑也有一公里,而且那段距離裡住戶又雜,每家每戶都還挖有很深的私井,我實在想不通,到底有誰能有那麼大的能耐,可以挖出這麼一條又深又長的暗道。」
「有問題。」我舉手問:「你憑什麼認為暗道是連接在山坡和旅舍之間?」
「很簡單。體重!你以為你很輕啊,像雯怡那樣的纖纖弱女子,就算能背動你,也不可能背一公里之遠。更何況我說的一公里還只是直徑而不是距離。而且我還有一個最有力的證據。夜不語,你回想一下,雪韻姐姐的屍體失蹤那晚,雯怡將你鎖在房間裡,你一共花了多久的時間才跑到大廳?」
「大概二十多分鐘。」我用手指輕輕的磕在桌子上,計算了一下。
「這就對了,當你到大廳後,雪韻姐的屍體和雯怡都不見了,她憑什麼可以那麼快將雪韻姐的屍體搬走?而且還在這段時間,悠哉悠哉的殺了一隻黑貓,放了它的血!」
我淡然笑道:「我不知道那隻黑貓是不是她殺的。而且我也不能排除她是躲了起來,還伺機把我打暈了。」想到張雯怡那傢夥不只打暈了我一次,我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。
「但你也不能排除有這條暗道的可能。」小三子望了我一眼。
我點點頭,思忖道:「的確有這個可能。不過既然你說這條暗道非人力能完成,那麼會不會是天然形成的?昨晚我們去的山坡,不是天然形成了許多暗洞嗎?如果有一條特別深特別長而且直通到旅舍的地下室下邊,也並不是沒可能。」
小三子用力的敲了敲左手,「對了!我怎麼會沒有想到。」
「你……你不會一整天的時間都用來調查這些了吧?」突然想到了什麼,我瞪大眼睛盯著他。
小三子頓時不好意思的笑起來:「抱歉,因為覺得很奇怪就多調查了一陣子,結果不小心就弄到天黑了。」
「你這傢夥!」我有一種想要把他碎屍萬段的衝動。
便在此時,一直在旁邊默然聽著的奇韋說話了:「如果要想知道有沒有暗道,其實也很簡單,直接找找地下室就好了。」
「沒用,今天我已經在裡邊找了一整個下午,結果什麼收穫也沒有。」小三子立刻說。
「其實再去找找也無妨,總之也沒有其他的線索。」我沒有理會他,和奇韋徑直朝地下室走去。
我在前邊曾經多次描述過這個地下室,但每多看一次,都會覺得那裡又多了一分陰森。想到昨天自己竟然在這個鬼地方睡過一夜,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。
這個地下室如果做為一個客房的話,已經算是很大了,它有三十多平方米,很中規中矩的正方形結構。由於在裡邊只放有一個單人床,所以給人一種一目瞭然的感覺,床是隨處可見的彈簧床,床下鏤空,並沒有什麼讓人奇怪的地方。
不過這鬼地方真讓人不舒服!強忍著莫名其妙的恐懼,我在整個地下室東走走、西跳跳,折騰了好一會兒後,又開始拿鎯頭滿牆壁的亂敲,但都沒有找到任何疑點。
「怪了!難道沒有暗道?」我大為驚訝的咕噥起來。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,暗道即使離開起點再遠,在那麼大力的敲擊下,也應該發出一些細微的空洞聲音。我向奇韋望去,此時他也放棄了,衝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膀。
「算了,還是採用簡潔明瞭的方法,直接到我昨晚暈倒的地方去找。」我沒好氣的揮動手臂,率先走了出去。
突然感覺背後有一對陰冷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看,我強忍住沒有回頭,因為自己可以絕對的肯定,那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那隻叫奇韋的狡猾狐狸,難道是我有意無意的表現出什麼,讓他對我有了戒心?
唉,要謀這隻虎的皮還真是不得輕鬆,看來我有必要盡快在他頭上插上一隻虎叉了。
或許有人會奇怪,我為什麼會對地下室的暗道特別在意,其實道理不難想像。如果真有那麼一條對運東西和打探消息都十分方便的通道的話,是我也不會離開那裡太遠,那麼一切都簡單起來,將它找出,然後順著暗道去另一頭,就有很大的可能,不費吹灰之力找到張雯怡。
今天是我到黑山鎮後的第四個夜晚,而遇到的事情一邊比一天更詭異。這裡的神婆更危言聳聽說,明天日落之前再找不出張雪韻的屍體,她就會變為厲鬼,給整個鎮子帶來毀滅性的災難。
但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所有的疑點和線索都指向張雯怡。她帶走了她姐姐的屍體,同時也像在暗地裡策畫什麼,如果將她找出來,或許一切都會有答案……
天下起了淅瀝瀝的冬雨,冰冷。風不斷的將雨點吹到臉上,讓我本來就已經很乾燥的臉,像被刀子割開一樣,痛的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。
「那傢夥背上到底背的什麼?看起來很沉。」小三子瞥了一眼慢吞吞跟在我們身後的奇韋,警戒的問。
「不知道。」我老實的搖頭。
「你都沒有問過嗎?」小三子急起來。
「沒有。」我還是一個勁兒的搖頭。
小三子大為不滿,「那傢夥肯定有問題,要我們在旅館等,拖拖拉拉的去了半天後,竟然背回一個可疑的包袱,都不知道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!」
「既然你也知道可疑,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他?」我淡然笑道。
「他怎麼可能會對我說老實話?」小三子氣鼓鼓的說。
「那就沒有辦法了。」我快步走起來。
小三子拔步急追,「誰說沒有,我們兩個可以把他的背包搶過來翻翻。」
我苦笑道:「這個主意是我今年聽到過最有創意的一個,我保留行使的權利。」低下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地形,我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又道:「到了,我記的很清楚,昨晚我就是在那裡暈倒的。」
奇韋快步走過來,那一瞬間,我發現他的臉上湧起一絲不容易發現的情緒波動,那種波動百味縈繞似有驚訝、又像是狂喜和恐懼。
有問題!看樣子他似乎發現了什麼。難道張雯怡在這裡留下了某些線索?我用犀利的眼神迅速掃過四周,該死!什麼都沒有。枯黃的草地,鬆軟的幾乎會將腳跟陷進去的泥土,一切都十分普通,就像昨天晚上來時一模一樣。到底有細節是他可以發現,而我偏偏忽略掉的?
「人有三急,可不可以讓我找地方方便一下?」奇韋突然難堪的笑起來。
「你自便好了。」我說著朝小三子望了一眼,「小三子,你剛才不也說尿急嗎?不如和奇韋老哥一起去方便,免得你老在背後嚼舌根,說我不近人情。」
既然局勢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,我才不會笨的再和他虛與委蛇窮客氣。那隻小狐狸想要甩開我們,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,我夜不語的智商還沒低到那種程度。
小三子會意的回望我一眼,嘴裡配合的不滿嘀咕著跟奇韋走掉了。於是我又凝神打量起四周。總感覺哪兒不對勁,似乎有什麼東西和昨晚不太一樣,我苦惱起來,拚命的在腦子裡搜索。
呆呆的在冰冷的雨中站了不知有多久,突然小三子滿臉驚慌的向我跑來:「夜不語,奇韋那王八蛋不見了!」
我震驚的幾乎一屁股坐倒在地上:「我不是有暗示你要好好盯著他嗎?」氣怒難忍下,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。
小三子委屈的大叫冤枉:「我是有好好監視他,甚至撒尿的時候都有盯著他,還害我把尿撒到了褲子上。」
飛快放開小三子,我鬱悶的向後跳了兩步,「那他怎麼會消失掉?」
「我也搞不懂,我只是稍微轉了轉身用紙抹褲子,再回頭時他就已經不見了。」
「會不會是躲進了某個暗洞裡?」我思忖道。
「有可能。」小三子沮喪的說:「如果他真躲進了暗洞裡,我們就算想找也找不到。」
我苦澀的拍拍他的肩膀,「算了,不要自責,這是我的失誤。現在我們最重要的,就是要找出剛才那隻小狐狸,究竟發現了什麼我們沒有注意到的線索?」
「那傢夥有發現連你這隻人精都沒有發現的線索?」小三子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。
「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?敢罵我?」我提腿踹了他一腳,帶刺的厚底登山鞋翻起一大片泥土,頓時一道靈光閃入腦海,我興奮的大叫起來:「我知道了!我終於知道這裡和昨天有什麼不同了!是泥土!」
「泥土?」小三子揉了揉被我踢痛的屁股,疑惑的重複道。
「不錯,因為鎮上好些日子都沒有下過雨了,所以昨晚我們來時,山坡上的泥土還是堅硬的,硬的就像混凝土,但好巧不巧,我暈倒以後老天立刻開始下雨,山坡的土被雨水一滋潤就變的鬆軟起來,這樣自然而然的就會印下張雯怡的腳印。
「到我暈倒的地方,然後順著她的腳印找過去,一定可以找到她藏身的地方,該死,我怎麼早沒有想到,這可是條非常明顯的線索!」從狂喜中驚醒,我立刻自責起來。
小三子的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:「你是說奇韋那個傢夥已經發現了,而且他還先了我們一步?該死,雯怡會有危險!」他拔腿就朝坡頂的方向跑。
「臭小子,給我滾回來找腳印,你瞎跑有個屁用!」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領粗魯的喊道。
果然如我所料,在我暈倒的地方不但有清晰的女子腳印,還有拖動重物的痕跡,想都不需要用腦子想,我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判斷出,那個所謂的重物一定是自己。難怪早晨起來,發現自己的背上有大量幹掉的泥土。
唉,那小妮子,真是粗魯!
腳印很淩亂也很狼狽的呈一條歪歪曲曲的線,看得出張雯怡其實有想要走最短的直線,但由於手上拖著的東西對她而言頗為沉重,在她不小心跌倒幾次後,終於放棄了,改為實在不算尊重我的曲線,可憐我的名牌外套了!
這條線一直朝左山坡延伸,走了有大概三百多米,最後唐突的消失掉了。
「又有什麼機關?」我不死心的用力朝腳印消失的地方蹬去,突感到腳下一鬆,在小三子的驚呼中狼狽的滾了下去。
這什麼暗洞,居然還用草皮蓋上洞口,他蓋就蓋吧,幹嘛不多蓋幾層,害的我摔了個鼻青臉腫,太整人了,完全就是陷阱嘛!我氣急敗壞的爬起來,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環顧起四周。
這兒不算是個很大的空間,不過很乾燥,空氣舒爽,看來洞壁上有大量通往外界的氣孔。而且右手邊還有三個僅能容下我和小三子這種偏瘦體型的人通過,看來確實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。
「有什麼發現?」記取我的教訓,小三子慢慢爬了進來。
「噓,安靜。不要打草驚蛇了!」我向小洞口那個方向大聲喊道:「你進最左邊的洞,我進最右邊的。如果十分鐘後都還沒有任何發現的話,就什麼都不用管了。馬上回這裡碰頭,我們從長計議!」說完我一把抓住小三子的手寫道:「我們一起進中間那個洞去。」
「為什麼?」小三子撓撓頭做出大惑不解狀。
「笨!奇韋那隻小狐狸是白癡,難道你也學他白癡不成。」我在他的手上寫的飛快,「看看地上的水跡,你沒看到它一直延進中間的洞裡了?剛才那番話我是故意說給他聽的,好要裡邊的人掉以輕心。」我不解氣的又踢了他一腳,將他踹進了中間的洞裡。
不敢再用手電筒,我叮囑小三子學我用手摸索著狹窄的洞壁,一邊努力用耳朵傾聽周圍任何的聲音。
向前小心翼翼的走了沒多久,感覺突地豁然開朗起來,竟是到了一個偌大的空間。黑暗籠罩著一切,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,也看不到南北東西。手離開牆壁再也無依無靠,讓人頓感很不舒服,就像在一瞬間所有的安全感都丟失了,自己的生命也完全沒有了保證,隨時都會死掉。
內洞和外洞感覺是兩個世界,內洞裡有緩緩的潮濕空氣流動,還有兩股不知名的惡臭,這兩股刺鼻的惡臭糾纏在一起,在鼻尖前翻騰著蠕動著,不斷折磨著我可憐的嗅覺神經,害的我什麼都分辨不出來。
有種陰冷慢慢地從腳底毫無預兆的攀上頭頂,我不由打了個冷顫。好熟悉的感覺,記得前兩次每每我有這種感覺時,都會無辜的被張雯怡打暈過去。我眨巴著眼睛警戒的望向四周,突然看到一對綠森森的光芒就在自己的鼻尖不遠處,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惡臭,屍體腐爛後的惡臭!
「小三子是你嗎?奇韋老哥?」我恐懼的叫起來,早把剛才對小三子的千叮嚀萬囑咐丟在了九霄雲外。
該死!偏偏意識又非常清楚,完全沒有會突然暈過去的可能,理智搞不清狀態的在腦中提醒著自己,雖然人的眼睛確實會在全黑的狀態下發出微光,但絕對沒有那麼明顯,和我近在咫尺的那玩意兒,不可能是人類!
突然感覺脖子被一雙手狠狠的掐住,我強忍住恐懼,用力的想要把手掰開,可是自己的那點力量,完全無法和對方抗衡。
我立刻放棄了,艱難的伸手從褲兜裡掏出電擊防狼器,按在那玩意兒的身上,死命的壓住電鈕不放,一陣陣藍色電流順著那玩意兒的身體在黑暗中四處流竄翻騰,我甚至可以聞到腐爛的惡臭中有股燒焦的味道。
但電擊也明顯對它毫無效果,那玩意兒只是狠狠的掐著我的喉嚨,越來越緊!意識漸漸遠離肉體了,我拼著最後的力氣掏出手電筒,正對那兩團綠森森的東西撥開按鈕。
一束強光頓時照亮了這個空間,那玩意兒倉皇的放開我,摀住眼睛蹲到了牆角。
總算得救了!我摀住脖子拚命的吸氣,也懶得管那些空氣是不是噁心的讓人想要嘔吐。小三子正呆呆的站在我左邊不遠處,他恐懼的臉色發青,冷汗不斷的流下來。
「屍變!真的屍變了!」那傢夥用了好一陣子才清醒,突然又歇斯底里的喊道:「天哪!雖然以前常聽姥姥講,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!好可怕!如果不是剛才有把體內的水全部放出去,不然現在我恐怕又要大小便失禁了。」
「臭小子,剛才竟然不想辦法幫我,虧你還是個神棍。」我一邊痛苦的咳嗽著,一邊打量起那個玩意兒,不看還不怎麼樣,一看差些驚訝的暈過去。
那個拚死想要殺掉我的東西,居然是張雪韻失蹤多時的屍體!只見她浮腫的屍身已經開始腐敗塌陷,臉上還有許多屍蟲在腐爛掉的空隙裡慢慢蠕動。張雯怡居然和這麼恐怖的東西在一起待了三天三夜?我開始佩服起她對她姐姐的愛了。
「有沒有覺得這個洞裡還有一種刺鼻的味道。你能不能聞出來?」雖然見張雪韻的屍體變的像雕像一般不再動彈,我還是不太放心,一邊用手電筒的光照著它,一邊問小三子。
小三子狠狠吸了幾口氣,然後噁心的大吐唾沫道:「聞不出來,不過總覺得很熟悉!」
「算了,我們還是想想怎麼把張雪韻的屍體抬回去吧。」我聳聳肩膀,混亂的思緒開始逐漸清晰起來。
怪了,在外洞的時候明明有一條新的水跡一直延伸進這裡,但為什麼裡邊卻一個人都沒有,而只有張雪韻的屍體?奇韋那隻狐狸呢?難道是我高估他了,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線索,也根本就沒有到這裡來過?那麼那條水跡的主人又是誰?是不是張雯怡?
我警戒的掃視了一下四周,猛然看到出口處有紅光一閃。那團小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,掉到了地上,只聽耳朵裡「轟」的一聲,小紅星變成熊熊烈火迅速向我們吞噬過來。
「靠!原來是汽油味,滿地都被人灑了汽油,難怪味道會那麼熟悉!」我驚惶之餘還不忘罵上一句,一把拉著小三子就朝洞深處狂跑。「快一點,遲了就沒命了!」我大聲叫道:「這裡的空氣潮濕的要命,想必附近應該是有地下暗河或者積水塘什麼。」
果不其然,真讓自己給找到了。我欣喜若狂,一腳將小三子踢下去後,自己也跳了下去。火不斷在洞內蔓延,熾熱的桔紅色火舌慢慢爬上了張雪韻的屍體。那具屍體憤怒的吼叫著,燃燒著,散髮出驚人的焦臭,一步一步緩緩向洞口的那個看好戲看的入神,不願早早離開的黑影走去。
「賤女人,你生前就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,變了鬼還不是照樣被我利用,你能拿我怎樣?」那黑影哈哈的笑道,聽起來像是奇石木的聲音。他見張雪韻帶著熾熱火焰的身體逼近了,這才不慌不忙的鑽出洞朝外走去。
那具屍體再也忍受不了高溫,撲倒在地上。
洞內原本就潮濕也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燃燒的東西,汽油燒光後,火漸漸熄滅下來。有個腳步聲從遠至近,那個人像是感覺到出了問題,匆忙跑進來。
「姐姐!」那個窈窕的身影吃驚的叫道,是張雯怡。
「姐姐!怎麼會這樣,到底發生了什麼?」她絕望的跪在地上喃喃說道,嘴脣痛苦的發抖。
「奇石木那王八蛋在洞裡灑了汽油……」小三子走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。
張雯怡用力的推開了他,怒喝道:「我不信!是你們,一定是你們,你們聽信謠言,認為我姐姐會變成厲鬼索魂,所以一把火殺了她的屍體!把我的姐姐還給我。她生前那麼溫柔,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,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要這樣對她!」
張雯怡用力捶打我的肩膀,我一把抓住她的手,右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喝道:「夠了!你姐姐早就已經死了,她已經死了,你怎麼還這樣執迷不悟?」
張雯怡抬起頭呆呆的望著我,眼中瀰漫著死氣。終於,她忍不住了,撲進我懷裡嚎啕大哭起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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